虽然是秋天,但高山地带已是万里冰封,天寒地冻,只见白茫茫一片,万物似乎已进入冬眠,一片死寂,了无生气。大自然恢宏的气势震慑住天地,在这里,人变得非常渺小,生命也显得十分脆弱。
以比武输赢决定武林盟主之当天,正邪双方人马已一字排开于左右两侧。
正派方面:以智空大师和无影侠为首,带领了一群雄心万丈的英雄豪杰。
邪派以枯木老怪与玉面神君为首,带领一众野心勃勃的黑道群魔。
枯木老怪得意洋洋对智空大师道:“我们就以三场定输赢。”
此言一出,群雄皆吃惊哗然,因为对方跟来了三个前辈老怪物,群侠方面无一人是他们的对手,肯定三场皆败北。
智空和尚道:“请问三位老前辈是观战身份还是比武成员。”
“哈!家师和两位伯伯因为久未在江湖走动,今日想要活动一下筋骨,有谁先要向他们三人其中一人挑战。”
智空大师和师弟无影侠面面相觑,作声不得,小龙自告奋勇道:“师父、师叔就让我去领教一下他们的高招吧!”
两老知道小龙有奇遇,已青出于蓝胜于蓝,便点头答应。智空大师和无影侠对望一眼,两人内心不谋而合已取得默契。智空大师再三叮咛道:
“那你要加倍小心,若不敌就全身而退,留得青山在,不怕没柴烧,武林未来的重担将落在你身上。” 智空大师与无影侠心中早盘算好,今日的情况,凶多吉少,两老打算拼着老命掩护小龙逃出生天,未来武林的命运全靠他了。
小龙初生之犊不畏虎,跃出立于场中拱手道:“晚辈小龙请三位前辈赐教。”
“就让我来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。” 冷魔煞神边说边步了出来。
“前辈请出手。” 小龙一点也不惧,态度大方得体。
“好,就让我来超度你吧!” 说完“五行魔掌”便劈向
小龙面门,小龙后退左移 ,“无影龙虎掌”攻向对方右腰。两人有来有往打了三百招犹未分胜负,冷魔煞神暗暗心惊,料不到这小子武功高强得大出意料,看来非使出看家本领“幻影术”不可。
刹那间,小龙见四面八方皆是冷魔煞神,一时手忙脚乱穷于应付。智空大师旁观者清,忙运起传音入密内功于小龙耳旁诵道:
“凡所有相皆是虚妄,若见诸相非相,即见如来。”
这当头棒喝,使小龙头脑一清,醒悟到这是敌人的幻影,忙抱元守一,不为所惑,顿时压力大减。当下内心如如不动,不再受冷魔煞神的幻相影响,施展出“金龙戏水”的轻功,如鱼戏水在幻影中游来游去。不知不觉已过了千招,两人兀自缠战难分轩轾。
小龙边苦斗边想那招奇缘所得的融入虚空,逐渐地心念愈来愈定,般若智慧顿开,心中无相,照见万物皆是虚妄,莫管对方如何幻化成百上千人,只要如如不动,莫认假当真,即能中流砥柱,立于不败之地,但万法本空,自己这个臭皮囊如何溶入虚空呢?小龙边应战边思考,这时雪越下越大,雪花被双方的凌厉掌风激荡得漫空飞舞,敌我双方差不多将被茫茫白雪吞噬掉,他蓦地灵光一闪,白茫茫的天地恰如虚空,人一旦被雪花包围住即了无痕迹,啊!原来融入虚空这一招要身入禅境而又恰好处于茫茫白雪中方能悟得。
融入虚空一经领悟,小龙有如脱胎换骨,刹那间整个人融入雪花中,了无踪迹。
围观的众人,忽然发现小龙不见了,只看见冷魔煞神发疯似的乱打雪花出气。枯木老怪暗自嘀咕,这小子到底是练了什么神功?群魔担忧,群雄雀跃。
冷魔煞神一声惨呼,已被小龙打落万丈深谷,一命呜呼!
激战一停,雪花纷纷洒落地面,小龙英俊雄伟的身影又出现在大家眼前。
群雄鼓掌欢呼叫好,智空大师高喊道:
“第一场我方获胜。”
枯木老怪见恩师惨死,惊怒交集,对双魔道:“两位伯伯,请替家师报仇。”
无地双魔一齐跃出场对小龙道:“小兄弟,就让我们兄弟送你下地狱吧!”
“喂!你们怎么可以两个打一个?” 无影侠喊道。
天魔冷冷地道:“你们无论多少人上来,我们都是兄弟两人应战。”
小龙对无影侠道:“师叔请放心,就由我单独会一会这两个老魔头。” 旋身对双魔道:“两位老前辈,请亮招吧!” 小龙先礼后兵。
双魔不再答腔,两人同时铆足劲发掌朝小龙要害打去,但顿时失去敌踪,刹那间,两人见一团白雪朝自己滚来,双双朝雪花打去,雪花被打得四处飞溅,就是不见小龙的身影。双魔怒极,将“天地魔掌”发挥得淋漓尽致,说来真邪门,无论双魔怎样打,总是见他们与雪花对敌,小龙已消失于茫茫白雪中。
群雄与群邪皆大开眼界,叹为观止,就连武学大师级的智空大师、无影侠及枯木老怪都啧啧称奇。
双魔互相打了一个眼色,同时施展“腐尸功”欲制小龙于死地。众人远远地都闻到腐尸的臭味,这种“腐尸功”一经沾身,即中尸毒,全身腐烂而死,即使不被打中,功力差的人,闻此腐尸味也会头晕欲呕,丧失作战能力,就算功力深厚者,长时间不停地闻,也会头晕,影响战斗力。双魔以为这回小龙难逃劫数,可是又过了几千招兀自只见白雪不见小龙。他们是孪生兄弟,心灵相通,两人突然背靠背停止进攻,掌凤一停,雪花也跟着逐渐洒落地面,小龙就出现在他们身前,双方就这么僵着,难分胜负。小龙一时傻住,不知道要如何进攻,因为双魔背靠背,防守森严,无懈可击,就算自己舞动雪花当掩护而进攻,也无济于事,而双魔的内功胜过自己,若硬碰硬,就算能两败俱伤,那剩下的另一魔,在场的群雄无一人是他的对手,届时正派群豪一定死伤惨重。
小龙心想,“融入虚空”这招看来自已尚未全部参透,否则如果在平原没有下雪的季节,自己去哪里找雪花来做掩护,还有,自己若未曾学过“金龙戏水”这种绝顶轻功,也无能力将身体隐入雪花中。于是小龙苦苦地思索融入虚空这招的奥秘在哪里?他心中反复推敲琢磨。
天色逐渐暗了下来,只听见山风在怒吼,众人都屏着呼吸靠白雪的反射依稀见到战场上,双方面对面的僵持着。
不久月亮出来了,冷月的寒光照着白皑皑的冰雪,有如琉璃世界。当下小龙灵台一片清明,心中逐渐一尘不染,整个人似乎与虚空浑然一体,虚空有多大,自己就有多大,逐渐地全身的脉络都自然通畅无阻,内力源源不绝如滔滔东流水无穷无尽。
小龙气宇非凡,双目炯炯有神地对双魔道:“如果你们认输,发誓从此隐居不再重现江湖,我便放你们一条生路。”
“好小子,有种不要再做缩头乌龟,你敢和我们对掌吗?”
“好,你们两个一齐发掌吧!” 小龙此言一出,黑白两道皆哗然,要知道双魔苦练近百年的内功非问小可,一人都难应付,小龙竟敢以一敌二,莫非头脑暂时短路。
双魔更是惊怒交集,齐声怒吼道:“你既然嫌命长,我们兄弟就成全你。”
双魔各吸了一口长气,运足十成功力朝小龙打去,小龙平推双掌,一股巨大无比的掌力把双魔震飞跌落谷底,死于非命。
群雄如梦初醒,一阵欢呼;枯木老怪脸如死灰,一言不发率领群邪就要下山。
智空大师喊道:“且慢,现在我们推选小龙当武林盟主,以后你们要听盟主的号令。”枯木老怪涨红老脸默不出声。
“老怪,我们上回比武尚未分高下,今天难得适逢武林胜会,我们就再来切磋一下吧!” 无影侠向枯木老怪挑战。
于是新的一轮战斗又开始紧张上演。
十年前他们曾在华山之巅公开比武,斗了一日夜,结果旗鼓相当难分轩轾。
今日两人再比高下,无影侠占了优势,一来正派群雄刚刚获胜,在心理上就胜过对方;二来他适才见小龙使出融入虚空那绝招,心中也有了一丝领悟。
两人战到黎明时,枯木老怪已渐不支,但他放不下老脸认输,死命硬撑,最后终于中了无影侠一掌,口吐鲜血,受了重伤。
群邪正要把枯木老怪抬下山。
小龙站出来道:“各位且慢下山,我以武林盟主的身份向大家说几句话,希望你们今后不要再为非作歹,否则让我知道,重者处死,轻者废去武功。”
群邪的首领,死的死伤的伤,大家噤若寒蝉,如丧家之犬逃下山去。
群雄高声的欢呼道:“武林盟主小龙万岁,万万岁。”
作者简介:
竹石,原名王照旋,祖籍福建安溪尧阳。作品散见于报刊、杂志。创作媒介以小说、新诗及旧诗词居多。曾是《春雷文艺研究会》文学组的会长、《新声诗社》多任中文文书及《新加坡炎黄文化研究会》发起人之一。著有《春梦了无痕》一书,乃作者的第一本小说、散文及诗歌合集。亦酷爱艺术摄影,曾于八十年代荣获本地国际摄影沙龙比赛多面金牌。《世出世间诗文集》是作者正在计划筹备出版的第二本著作。